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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令栋:城市文化构建中的政府职责

发布日期:2020-01-13    作者:     来源:     编辑:王洋     点击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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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令栋,山东大学政治学与公共管理学院教授,博士生导师。主要研究领域有政治学理论、政治制度比较、当代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。

城市文化建设

现代文化建设,不光把我和他人区别开来,把我们城市和其他城市区别开来,把我们国家和其他国家区别开来,把我们民族和其他民族区别开来。

整体来看,城市文化空间再造至少需要四种力量介入,通过这四种力量,鳌山卫由原来城市郊区的农村,变成了城市的一部分。政府、资本、知识精英、民众这四种力量,他们各自的职能,各自的诉求,各自的追求,各自的价值观是不一样的。

城市文化空间再造的政府职责:更新发展理念,凝聚价值认同;拓展公共空间,重塑空间正义;激活历史的传统,唤醒大众的意识。

城市文化的重要性

关于城市文化重要性的概念,著名学者马克斯·韦伯的《新教伦理和资本主义精神》影响了全世界的思想界,该书发表的一个多世纪以来,一直被作为经典。它的基本理念是:基督教新教文化是欧洲现代起源和资本主义崛起最主要的动力,而中国在近代以后的停滞,主要是由儒家文化造成的。马克斯·韦伯把文化的认识提高到一个新的高度,工业革命、科技革命之所以发生在欧洲,没有发生在中国,主要是由文化的差异造成的。因此,我们也可以推演,一个城市,它的发展,它的现代化,它的崛起,其背后的文化是具有决定意义的因素。

近二十年来,中国学术界兴起了一股学术热,最近几年提出了文化自信,表明我们学界对文化认识的高度开始提升。现代对文化的解释,文化就是我们的基因,是我们区别于他人的因素。现代文化建设,不光把我和他人区别开来,把我们城市和其他城市区别开来,把我们国家和其他国家区别开来,把我们民族和其他民族区别开来。文化,甚至把人和其他物种区别开来,没有文化,连人都不是。

城市空间再造的四种力量

整体来看,城市文化空间再造至少需要四种力量介入,通过这四种力量,鳌山卫由原来城市郊区的农村,变成了城市的一部分。政府、资本、知识精英、民众这四种力量,他们各自的职能,各自的诉求,各自的追求,各自的价值观是不一样的。

1.政府

四种力量中,政府是最重要的,从创意到后来的每一个环节,都离不开政府,这是由中国国情决定的,也是由中国文化决定的。政府的主要诉求,是秩序与控制,所以在每一个环节的背后,都能看到政府的样子。

但在城市空间再造过程中,政府追求政绩、追求财政收入的发展理念,导致现在城市建设的科学标准、美学标准,往往要受限于、让步于政府的权利意志,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政绩工程、面子工程。

2.资本

改革开放以来,现代化城市的大规模崛起和开发商的大规模崛起是分不开的。许多城市的开发、更新过程,黄金地段都是资本,往往被万达、万科等机构收入囊中。越是城市的核心地段,越能带来高额利润,所以也越被开发商重视。

虽然资本在城市改造过程中,对城市改造的效率,起到了决定性的贡献,但因资本追求的是利润,其往往牺牲的是公共空间。

3.知识精英

知识精英的价值诉求是“科学主义”,他们在城市再造过程中,赋予城市空间以内涵和意义。

但是知识分子有时候会屈服于权威资本,有时候也会屈服于自己的理念,而牺牲具体的功能和使用感。

4.民众

民众没有别的需求,宜居、幸福的生活是民众的第一追求。

当然,民众在价值上也有自己的观念,民众追求的是一种被认可。我们整天高唱历史是由人民群众创造的,价值也是人民群众创造的,建筑物也是人民群众建造起来的,但是人民群众建立起来却享受不到,所以民众更想能够让其共享。

城市文化空间再造的政府职责

1.更新发展理念,凝聚价值认同

价值认同十分重要,在这个方面,政府首先要克服其发展理念。为什么欧洲的城市各具特色,而中国的城市却千城一面?因为主导城市发展的理念是不同的。有一本书叫做《北京折叠》,其实不仅北京折叠,青岛也折叠,中国所有的城市都折叠,包容边缘人的生活,这是政府要解决的,只有这样,才能把割裂的价值观统一起来,实现真正的认同。

2.拓展公共空间,重塑空间正义

公共空间就是大家共享的空间,不能让好的地方都被权贵占据,普通市民也能分享,这也是政府的职责。城市的公共空间建设,只能靠政府。政府追求赚钱的阶段应该告一段落,不是说不赚钱,少赚一点,多为大众考虑,政府多提供一点公共产品,满足大众生产生活的需求,创造良好的条件,这是政府要做的第二件事。

3.激活历史传统,唤醒大众意识

这里面涉及两个关系,第一是传统和现代的关系,第二是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的关系。只有大众的文化才能塑造不同层次的特色,各种各样古老的传统,悠久的信仰,包括当代的事件,都是由大众完成的。世代在城市生活的民众,他们构成了城市的特色、城市的独特性。

城市文化的特色,是由民众创造的;各种各样的风土习惯,是由民众保持的;各种各样的历史记忆是由民众传承的。创新构造赋予某种意义,是知识精英的任务,但是知识精英赋予的意义,都是表面化的,是形式主义的,而内涵是由民众赋予的,精英只有在民众文化当中才能汲取营养,才能谈到真正的文化创新。

根据孔令栋在“城市文化·青岛论坛”(2018)上的演讲录音整理而成。未经作者审核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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