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军杰，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助理研究员，主要研究方向为县域城镇化与特色文化产业等。

新型城镇化关注的重点活血应该放在存量城市的再城镇化以及“人的城镇化”上。城市不仅是一种生产空间，更是一种“空间生产”，在城市文化空间生产中，我们应该合理考量并发挥权力、资本与文化的交互作用，在对空间关系再调适的过程中创生一个包括政府（机构）—企业（产业/资本）—大学（科研）—用户（市民）的创新生态系统。

1.城市文化空间生产的提出

法国学者塞尔托认为，城市是现代性的机器和英雄。但我们向往怎样的城市？2017年青岛城镇化率72.57%，到了一个非常高的高度。城镇化的新城市空间发生了转变，“人”的户籍身份也发生了转变。但城市的文化身份和“人”的文化身份，还停留在传统的身份标识中。“人的城镇化”落后于“物的城镇化”，凸显“半城镇化”问题。这种状况下，新型城镇化关注的重点，或许应该放在存量城市的再城镇化以及“人的城镇化”。

城市不仅是一种生产空间，也是一种“空间生产”。“空间不是一种纯粹的外在物质存在，是人的实践和创造的物质，是一个社会过程”。现代性表征的以消费主义为导向的空间商品化，有可能对我们的城市文化、对我们的历史造成开发性、创造性的破坏。城市文化空间生产，沟通了城市的物质存在和“人的城镇化”，是城市空间生产过程中值得期待又复杂的着眼点。

2.城市文化空间生产中的权力、资本与文化

城市文化空间有不同类型，既包括博物馆、图书馆、文化馆等公共文化空间，也包括文化企业、文化艺术区、文创产业园等商业性文化空间。不同的文化空间，其文化空间生产的作用力和作用机制是不同的。比如绍兴黄酒产值约100亿，它的产值远低于纺织、化工等其他主导产业。但绍兴黄酒在绍兴城市空间中的地位，对绍兴城市文化形象的营造，其影响是不可简单用产值来衡量的。这就不仅需要市场的作用力和作用机制，也需要政府的力量。

黄酒特色小镇就是多种力量作用下城市文化空间生产的典型实例。绍兴黄酒指向的是农业文明之下的一种文化空间，它在新的文明形态下面临更新的问题。我们的青岛啤酒是工业文明生产形态下的一种文化空间，在后现代文明形态下也面临更新的问题。

可以说，当代城市文化空间的营造，已经由传统的历史地理、文化地理，逐步走向文化经济地理。我们要考虑权力与资本在文化空间生产中的关系问题，地域文化是沟通权力与资本的一种要素，并在沟通中成为一种不断生长的新文化。比如宁波博物馆，收集了30多个村庄、600多万废砖旧瓦作为博物馆建设的基础素材，建成了一座有回忆、有记忆的博物馆，见证了城镇化进程中消逝的历史，也形成了一种新的文化积累。在未来文化空间生产中，或许也可能成为一种新的作用力。

3.城市文化空间生产创生新的文化积累

城市文化空间生产关注的，不再是物质空间的营造，而是文化空间中社会关系的再调适，这或许是新型城镇化进程中值得关注和期待的增量。在权力、资本与文化的相互作用下，创生出一种不断生长的新文化，或可成为城市再造的一个突破口。

当然，新型城镇化进程中的城市文化空间生产，并不排斥现代性、新的文化的产生。比如中南卡通，它在整个中南集团所占的份额并不大，集团产值50亿以上，中南卡通产值约1000万，但中南卡通极大地推动了中南集团产业的再生长，集团产值从10亿变成了50亿，很好地促进了二产的转型升级。我们的青啤，是否能通过新的文化空间的营造形成新的文化品牌，促进二产主业的发展呢？当然，这也需要“学术话语”的互动甚至交锋，创生一个包括政府（机构）—企业（产业/资本）—大学（科研）—用户（市民）的创新生态系统。

根据章军杰在“城市文化·青岛论坛”(2018)的演讲录音整理而成。